在摩荡中弘扬主体——郭店楚简《性自命出》认识论检析(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践、道德的践履之中:“凡性或动之,或逢之,或交之,或厉之,或出之,或养之,或长之。凡动性者,物也;逢性者,悦也;交性者,故也;厉性者,义也;出性者,势也;养性者,习也;长性者,道也。”(第9、10、11、12简)由于这种动性、逢性、交性、厉性、出性、养性、长性都是以“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为其根本的准则,因而,它们的动与静,皆中于节,与天地万物合而为一。用《中庸》的话来说,就是“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在《性自命出》中,最终目的就是达到“其居次也旧,其反善复始也慎,其出入也顺,司其德也。”(第26、27简)的境界。

在中国哲学史上,知与行互为结合的理论模式并不是《性自命出》首先提出来的,但是,《性自命出》却能从完善主体之“性”、固定“心志”的各个层面、各个角度,在认识与实践的摩荡、磨砺之中,在认识活动的运动之中来模写它的存有与发展,把儒家哲学的理想人格在本体论与认识论相辅相成、循环往复的渗透中进行多层面的道德践履的状态书写得铺张扬厉、淋漓尽致,实在是一个创举! 



与众不同的是,在磨砺性情、固定心志的过程中,作者从性情出发,正面论述了艺术创作与审美活动对人的主体性之完善、提高的巨大作用。由于它的出发点不带任何偏见,以性情的真诚为最基本的出发点,还由于对美的本质、功能有深刻的理解,因此,作者把美学有效地纳入了认识论的范畴,丰富了儒家认识论思想的宝库,同时也为儒家美学思想何以提高、丰富人的主体性的理论建设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语丛·三》中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命题,是一把解读《性自命出》美学思想的钥匙。这个命题就是“忠则会。”(第63简)所谓“忠”在《性自命出》中,就是“凡声,其出于情也信。然后其入拨人之心也厚。”(第23简)“凡人伪为可恶也。”(第48简)“凡人情为可悦也。苟以其情,虽过不恶;不以其情,虽难不贵。苟有其情,虽未之为,斯人信之矣。未言而信,有美情者也。”(第50、51简)与《中庸》的 “诚”、“一”之道,“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具有一样的品质,情真意切、拳拳服膺,是《性自命出》美学思想的出发点。在《性自命出》的性情论中,始终贯穿全文的一个重要命题是:“情出于性”。(第40简)“情出于性”的走向是双层双向,而且循环往复、互为磨砺的。亦即,性是情的本原、依托,是生命的天命之原;情是性的激发、摇荡,是性命飞动的灵采:“喜怒哀悲之气,性也。”(第2简)“凡至乐必悲,哭亦悲,皆至其情也。哀、乐,其性相近也,是故其心不远。”(第29简)挖掘出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特征,在儒家哲学史上,《性自命出》在我们目前可以看得见的文献中似乎是第一次深入、具体,而且是系统地正视了人的情感世界;在中国美学发展史上也似乎是第一次从理论上开拓了一片新的天地,因此其意义之重要,可想而知。更为重要的是,“情出于性”不仅是双层面的,而且是互为激发、依持的关系。人的喜怒哀乐之情,是“性”摇荡于外物的结果,而情感的激荡、升华,却又是锤炼“心性”、固定“心志”的重要手段:“其声变则其心变,其心变则其声亦然。”(第32简)“闻笑声,则鲜如也斯喜。闻歌谣,则蹈如也斯奋。听琴瑟之声,则?如也斯叹。观《赉》、《武》,则齐如也斯作。观《韶》、《夏》,则勉如也斯俭。”(第23、24、25、26简)这种内外的摩荡只有在真情至性的基础上才有可能进行,而人的真情至性也只有在这种摩荡中才能得以超升。所以,“忠,信之方也。信,情之方也。”(第39简)情的基本质素是“忠”,是“信”。美学史家刘纲纪先生指出:“情感的表现是中国古代艺术哲学的核心。”[21] 应该说,《性自命出》的作者对艺术本质的把握是相当准确的。对人性的基本特征之描述也是客观的、不带任何理论偏见的。

所谓“会”,就是领会、交感、神化的意思。这与《乐记》的“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和之也”有同样的底蕴。“和”与“会”的美学上的意义是一样的。它们有两个趋向,一个是审美对象作用于主体所唤起的美感;另一个则是主体对审美对象的价值取舍。二者交合,就出现了“融合”、“神会”的境界。这种论述,在《性自命出》中是尤其生动的:“喜斯陶,陶斯奋,奋斯咏,咏斯摇,摇斯舞。舞,喜之终也。愠斯忧,忧斯戚,戚斯叹,叹斯抚,抚斯踊。踊,愠之终也。”(第33、34、35简)[22] 与许多后儒不一样的是,它的情与性不仅不是对立的,而且情感的自然迸发,审美意识的摇曳多姿,本来就是一条完善主体性的必由之路。虽然在儒家许多经典中都有以乐养心的论述,但是,《性自命出》更注重真情的自然流露、真性的保持,尤其是审美活动的进行始终都依持在这种真情的磨合、默契之上,因此具有较大的理论价值。这是《性自命出》本身认识论的深化、延展和飞跃,因为它并不是为了审美而审美,为了艺术而艺术来立论的。

作者之所以重视审美在认识活动中的作用,主要是他已经认识到一般的教育手段非常难以打入人的心灵,达到教化的目的,同时他又充分认识到,在审美体悟与性情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之中,有一条最为直截、深入地触及人的灵魂,直达仁、义的捷径——这就是审美体悟:“《诗》,有为为之也;《书》,有为言之也。《礼》、《乐》,有为举之也。圣人比其类而论会之,观其先后而逢训之,体其义而节度之,理其情而出入之,然后复以教。教,所以生德于中者也。”(第16、17、18简)“凡学者求(逮?)其心为难,从其所为,近得之矣,不如以乐之速也。”(第36简)作者的手法是,利用人们在审美活动中真情至性完全放开的时候,用“与天地同和”的“大乐”,就是把儒家的“道义”、“仁义”灌注到其中去了的“礼乐”,来净化人的心灵:“  游哀也,  游乐也,  游声(也),  游心也。”(第33简)通过审美的活动,把一切“情”、一切“爱”都纳入“仁”的范围之中;把一切认知的活动、一切智慧的激发都纳入“义道”的轨道之上:“爱类七,为性爱为近仁。智类五,唯义道为尽忠。恶类三,唯恶不仁为近义。”(第40、41简) 这就彻底地与孔子、孟子“居仁由义”的思想融为一体了。[23]

    然而,《性自命出》的美学思想并没有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它的背后还有一种深层次的天命关照,从而拥有了一种深沉的性命导向。这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凡用心之躁者,思为甚。用智之疾者,患为甚。用情之至者,哀乐为甚。用身之弁者,悦为甚。用力之尽者,利为甚。目之好色,耳之乐声,    之气也,人不难为之死。”(第42、43、44简)与第44、45、46、47、48简,62、63、64、65简正面、大篇幅地论述了中和之道的为人标准,[24] 形成鲜明对照。 在上文我们已经提到,儒家的“中和”思想是《周易》思想的本质,是“与天地准”(《易传》)的最高法则,是“天下之大本”、“天下之达道”,是人的性命之中不可须臾失去的东西。第二,《性自命出》的思想依托,是“性自命出,命自天降”,这是儒家“心志”之学的渊源,也是《性自命出》的归宿。通过下面一段引文,我们可从行文的上下关系中看到,作者的美学思想是相当深刻的:   

观《赉》、《武》,则齐如也斯作。观《韶》、《夏》,则勉如也斯俭。养思 而动心,如也。其居次也旧,其反善复始也慎,其出入也顺,司其德也。郑、卫之乐,则非其听而从之也。凡古乐龙心,益乐龙指,皆教其人者也。《赉》、《武》乐取;《韶》、《夏》乐情。(第25、26、27、28简)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