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岛祐马的思想基础看京都Sinology的特点[1](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就引用了内藤湖南“中国古传说的加上说”,而内藤此说是受到富永仲基的《初定后语》的启发,这在《燕山楚水》中已见端倪。对平时内藤湖南在学术上的指点与教诲,小岛也充满了感激之情。由此可见,说小岛祐马属于“内藤学派”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对前面提到小岛祐马的政治热情我们应该作一些具体分析,一方面有对现实政治的关注,这毫无疑问,如他晚年还著有《中国共产党》(1950年)一书。另一方面他的经世论中还含有社会科学概念中政治经济学的意义。如果忽视这一点就很难把握小岛祐马的学问特点。我们不能忘记在研究中国学之前他作为法学士已经在京都大学法科接受过系统的政治经济学教育。

第三,《支那学》

京都支那学作为一个学术流派的形成,乃是由狩野、内藤二人奠其基,由同人杂志《支那学》促其成。《支那学》的创刊事实上为京都支那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自由的学术阵地。

1942年4月,《支那学》刊出第十卷“小岛·本田二博士还历纪念”特别号,在其中的《祝嘏馀录》中,小岛祐马、本田成之和青木正儿三位《支那学》的发起人各自撰文回忆1920年秋创刊当时的情景。[19]就《支那学》的性质而论,小岛祐马说:“最初有人提出把《支那学》作为京都大学的支那学会的机关杂志来办,我们不赞成此说而毅然作为同人杂志来办的理由,一方面想摆脱种种拘束而能自由地编辑,同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考虑到其经营不顺时的责任问题。”对创办《支那学》的原因,本田成之诙谐地说:“同气相应、同类相求的学友抱甕(即小岛祐马——引者)、迷阳(即青木正儿——引者)我们一旦聚集在一起,话题总有骂倒天下、天下的支那学除吾等之外何处有之势。”当时常常喝得烂醉的这些人“有的是中学的讲师,有的是私立大学的教授,谁也没有多高的待遇,因而固穷呻吟,总该有某个机关来发泄其豪气。杂志《支那学》便是其咆哮的地方。”青木正儿也饶有兴味地回忆当时的情况说:“《支那学》发刊的导火线虽说是我和汇文堂点着的,但其经营全赖小岛兄的尽力,编辑主要由本田兄负责。我仅列三人鼎坐的编辑会议,纯粹是为了等待会议之后的宴饮。宴饮的盛况,——不,其清狂属于机密不可泄露。”“《支那学》即是在陶然微醉之下,我们摇起桨橹向洋洋大海驶去的船只。拙作发刊之辞曰:‘严泉之始毖矣,仅足掬以医渴。至聚成江海,则澎湃之怒涛能跃鲸鲵。谁谓我微、谁谓我弱哉。’值得庆幸的是此严泉由师友之合流遂至江海。湖南先生曾于欧洲视察之时,见那里的支那学者的书斋中也备有《支那学》,这给我们以极大的激励。”关于《支那学》刊名的由来,小岛祐马说这并不是谁特意起的,从一开始大家的想法就是一致的。“因为支那学这一名字最能充分表现京都之斯学,是我们平素用惯了的语言。正当我们认准《支那学》这一刊名之后,得知明治27年已刊行同名杂志,不过发行仅8号便废刊了。再看其内容结构分为经史子集,各部门之下设时代及事项的小题,刊登与小题相关的连续讲义,最后设文苑栏,载当时大家的诗文,可见其并未脱我邦古来所谓汉学的旧套,与我们所使用的支那学的意义全然不同。”可见,京都支那学与旧汉学的性质是全然不同的。

那么小岛等《支那学》的意义何在呢?我们来看看青木正儿执笔的《发刊之辞》:

“周末有学术讨究之自由,百家竞起,诸学并进,人无高下,学无轻重,呜呼亦可谓盛矣。汉唐之训诂、宋明之理气,各执学柄而靡其世。至前清考据,至民国西学,学亦尚有隆替乎?应神以还,常导我者乃汉学,突如其来而覆之者乃西学,学亦尚有沉浮哉?人之不顾支那学,莫甚于当世,岂彼为彼、我为我,高举晦藏,以洁己而止,可乎?传道者必自进而绝叫天下,同志则招之,蒙者则启之,不可不建王国于纸上,是乃创本志之所以,不必多费其辞。”

综上所述,《支那学》的特点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第一,真正从传统汉学的旧套中摆脱出来,对古典本文不仅仅局限于同情地解释,而且强调一种批判的眼光和客观的实事求是的态度。第二,《支那学》的周围多为明治10年左右以后出生的年轻学者,他们接受的是近代的学制教育,中国的学问大多是作为一种客观的知识来接受的。这样他们可以自由地选取研究的角度和方法,强调学术研究的自由是他们的共同特点。第三,力图站在比较客观的,学术的立场上来关注中国的历史和现实。他们眼里理想的学者形象是:“实事求是,义理明彻,不恃聪明而向壁虚造,不务易入俗耳以邀世誉。卓然自守,持风气而不为风气所动,斯之谓真读书人。”[20]

《支那学》从1920年9月1日创刊到1947年8月停刊,此期间小岛祐马共在此杂志上发表26篇文章,而在别的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一共只有9篇,另外收入讲座丛书或纪念文集的也只有5篇,[21]可见他对《支那学》所倾注的心血。《支那学》停刊两年后,日本全国性的中国学研究组织“日本中国学会”成立了。京都支那学对科学性的严格要求,其实事求是的学风对战后日本中国学的影响自不待言。[22]



二、“读河上肇的来信就可以了解我的一生”

小岛祐马与河上肇之间的交往无论是对小岛祐马还是对河上肇而言,无论从日常生活还是思想感情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就河上肇来说有人认为他一生中“值得信赖的人都一个一个地背叛了他,到最后没有背叛而值得信赖的人首先是河上夫人,然后就是小岛祐马了。”[23]而小岛祐马对世上关于他是否河上肇的弟子的争论,他这样解释说:“我虽然没有在大学的教室里接受河上的教诲,但是在大学之外或者直接通过其著作获得的启发不少,即使作为其弟子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24]小岛祐马家里保存有120余封河上肇的来信,小岛祐马曾对他的弟子说:“读河上肇的来信就可以了解我的一生。”[25]

小岛还是京大法科的学生时,就读过河上肇在《读卖新闻》上以“千山万水楼”为笔名连载的《社会主义评论》(1905年10月1日至12月10日)。他说与河上肇相识是“想向他请教研究社会主义经济读什么书好”。[26]这时河上肇已经是京都大学法科的助教授。初次见面河上的“温和亲切”与“纯真的人道主义者”[27]形象给小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之间的亲密友情从此持续了整个一生。小岛祐马最初的文章是为河上肇代笔给同文馆的《经济大辞书》(1910-1915)撰稿。河上肇把自己执笔的关于日本近世经济思想家的条目,如新井白石、荻生徂徕、正司考棋、太宰春台、东洋的经济思想、藤田幽谷、帆足万里、本多利明、松平定信、三浦梅园、本居宣长全部让给小岛写。开始时小岛还是文科大学的学生,便是以河上肇的名义、毕业以后以与河上肇的连名的形式、最后以小岛的名义刊登的。河上之所以请小岛代笔,除了在学问上对小岛的相当信赖[28]之外,也是从关心他的生活出发。小岛毕业后在京都府立一中讲汉学与法制经济的同时,购入大量汉籍坚持“独立独步”的研究,生活上非常拮据,甚至得为隔夜之粮而忧虑。[29]河上也是充分考虑到这一点而以此来给予他生活上的帮助。后来小岛任同志社大学的教授、京都帝国大学经济学部的讲师都是河上肇斡旋提携的。关于任京都大学经济学部讲师一事,当时经济学部刚刚从法科大学分离出来,河上就其原委与希望致信小岛祐马说教授会上讨论“九月以后诸科目的任课教师一事,小生推荐学兄任东洋经济学史一科的讲师,未费口舌便一致通过。”“在科目上新设东京大学没有的东洋经济学史、日本经济史等有特色的科目,只要今后努力,发展是会有希望的。”“此际曲居讲师,恳请接受。”[30]等等。

小岛祐马对河上肇的事情当然也非常关心。对促成河上肇个人杂志《社会问题研究》的创办小岛祐马起了关键的作用[31]。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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