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贾、服注与杜注比较研究(6)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地主,所会主人也。饩,生物。”

  还有所据文字、句读均相异者,如:

  昭公十四年:
  服据传文:“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咸曰义也夫,可谓直矣!”
      服云:“不为末者,不为末■隐蔽之也。咸曰义也,言人皆曰叔向是义。”
  杜据传文:“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曰义也夫?可谓直矣!”
    杜注:“末,薄也。减,轻也。皆以正言之。于义未安,直则有之。”

   从以上所述,可见《左传》杜注和贾、服注相异的情况也是很多的,其中最重大的差别,可以归纳为经史之别,他们《左传》注各自的长短之处亦由此而来。
  贾逵、服虔都是有名的古文经学家,所以贾、服注长于名物、制度的训释,在训诂上往往有严格的体例和训诂依据,做到了言必有据,特别是在礼制的训释上,二人常较杜预精当。但也因为他们是经学家,为《左传》作注,意在解经,处处不忘圣人和“微言大义”,受今文经学影响,往往牵强附会。这是因为贾逵所处的时代,古文经学正在兴盛,而今文经学衰落却仍固守地盘,为了争立《左传》的合法地位,于是贾注努力也从《左传》里寻求“微言大义”以适应人主,并对今文学作了策略上的让步和容纳,所以他虽是一个古文经学家,其注《左传》却并不摒弃今文,往往引用《公羊传》《谷梁传》的说法;此外,贾逵《左传》注还和他的学术渊源有关系,贾逵之父曾从刘歆受《左传》,贾逵之说亦源于刘歆,刘歆虽是《左传》古文经学提倡者,但他本身是一个今文经学家,其说《左传》仍然和今文学家一样探寻褒贬,深求大义,贾逵《左传》注就常采用刘歆说,如前面所举贾逵对“春秋”的解释,又如僖公十六年“六■退飞,过宋都,风也”,贾逵注都本于刘歆说。
  服虔之学,师承已不甚清楚,据《世说新语·文学》载,服注《左传》与郑玄多同。[32]《世说新语》载郑玄曾注《左传》虽不一定可靠,但服虔《左传》注也杂取今文经学,和郑玄其它经注是一样的。
  有人称杜预是“中国学术史上最早的在‘博士’‘经师’之外的权威经学家”,[33]杜预是否是一个真正的经学家尚可商议,但他是独立于“博士”“经师”之外却是无疑的。纵观他一生,政治活动和戎马生涯占其大半,这种政治、军事上的丰富阅历,形成了他后来注《左传》时高瞻远瞩视野宏阔的学术见识;《晋书》还说他“博学多通,明于兴废之道”,[34]明律令,精历法,通技艺,尤其是他第一次以史的眼光去审视《左传》,去解释《左传》,其识见远远超出当时及以前的《左传》经学家,尽管他还不能完全摆脱经学的影响,但已取得了经学家们达不到的成就。由于能从史学的角度出发,再加上他的博学多才和宏阔的学术见识,形成了杜预整部《左传》注求实、通达、简明的特点。杜预的成就除了和他自身的人生阅历、酷好《左传》有关外,也和当时那个时代的整个学术背景紧密相关。思想、学术至魏晋而一大变,玄学在曹魏正始年间以后,开始逐步形成和流行,正统的儒学思想受到冲击;反映在学术上,经学至此更加衰弱,时人对汉代旧儒冗长繁杂的经解也已感厌倦,而崇尚并转向玄学清通、简要的风格,王弼《周易》注、韦昭《国语》注、杜预《左传》注都体现了这一风格,因而“别异先儒”。[35]另外,由于长期的战乱以及频繁的政权更迭,官方在思想和学术上控制松散,史学在这一时期蓬勃发展起来,这无疑也是杜预注产生的另一个重要背景。[36]所有上述这些背景,都已和贾逵、服虔所处的时代大不一样。
  所以杜预《左传》注的特点,首先是他意在释传,能以史的眼光较客观、求实地审视《左传》,训释比贾、服注通达平实,较少阐发臆想中的“微言大义”;比较注意史事发生的前后、因果关系,常用“为……年……事张本”和“事见……年”等形式进行系统的解释,注意以传释传;杜预还长于地理的训释,所释普遍详于贾、服注。但也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经学家,在名物、制度、训诂上比贾、服注疏陋得多,有知今昧古之弊;在训释体例上为了简明扼要,常常没有严格的训诂上的根据,随文生训,只求意相合,不求辞相符;贾、服注比较注重字词的训诂,而杜注则比较注重史事和文意的疏通。
  尽管《左传》杜注和贾、服注有如上差别,但这种差别的数量在整部《左传》注中所占比例并不大,如前表所统计,杜注和贾、服注相同的数量是相异的两倍多,相同部分远远超过相异部分。通过上面的统计和分析比较,可以得出结论,《左传》贾、服注和杜注大部分相同,只有小部分相异,主要的相异可归纳为经史之别。杜注大份量地取用贾、服注(特别是服注),这和他《左传》注题名“集解”是相关联的。[37]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列《左传》贾、服注与杜注异同表中的统计数字,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数字,事实上有时贾、服注和杜注很难断定它们是否相同,或者相异;在技术处理上,对贾、服注与杜注一部分相同而另一部分相异的,本表统计不列入相同类也不列入相异类;对不能明确肯定是贾、服注的汉注佚文,本表亦不列入统计之列。虽然如此,由于表中两类在统计数量上相差的悬殊,这种统计的模糊性并不妨碍本文得出的结论。另外,本表比较统计所据只是贾、服注现存佚文,而非贾、服注全部,是否可以用来作为全部贾、服注和杜注异同比较的结论的依据?笔者认为是没有问题的。从今存散见于各处大量的贾、服注佚文看,似乎没有道理说,存下的大部分贾、服注碰巧都和杜注相同,亡去的碰巧都是和杜注相异的。
  既然贾、服注和杜注大部分相同,只有小部分相异,为什么学术史上出现了两次攻击杜注倡申贾、服的浪潮呢?



三、对两次攻杜浪潮的分析

  这两次攻击杜注倡申贾、服的浪潮,貌似相同,实则迥异。
  第一次《左传》杜注和贾、服注的对立,发生在南北朝时期,实际上纳入了当时南北学对立的范畴,以南学和北学对立的形式表现出来。北学《左传》以服虔注为主,南学《左传》以杜预注为主,既然有攻击杜注倡申服注的北学学者,当然也少不了斥责服注回护杜注的南学学者,双方争辩起来互不让步,如当时崔灵恩著《左氏条义》以申服难杜,则有虞僧诞作《申服难杜》以答灵恩;梁代诸儒有以贾、服义难驳杜注凡一百八十条,则有王元规“引证通析,无复疑滞”;[38]有姚文安难服虔《左传》七十七条名曰《驳妄》,则有李崇祖申明服注名曰《释谬》,真是针锋相对。
  这场延续上百年的辩驳,其焦点主要集中在哪些方面,因为材料匮缺,今已不得详而知之,但从杜注本身已大份量地采用了贾、服注这一点上看,这场辩驳超越不出当时南北学对立的范畴。南北学的区别,在《世说新语·文学》中有非常形象的概括:

  褚季野语孙安国云:‘北人学问,渊综广博。’孙答曰:‘南人学问,清通简要。’支道林闻之曰:‘圣贤固所忘言。自中人以还,北人看书,如显处视月;南人学问,如牖中窥日。

  刘孝标注:“支所言,但譬成孙、褚之理也。然则学广则难周,难周则识暗,故曰显处视月;学寡则易核,易核,则智明,故如牖中窥日也。”[39]

  审察杜预《左传》注,如本文所述,的确比贾、服简明通达,而在这之前和杜预同时代的人就已称杜预“文义质直”。[40]杜预《左传》注之所以能在玄学流行的南朝传习,除了可能有因为杜预在晋朝功名较大书遂流传的原因外,更多的恐怕还是杜注自身简明、通达。相比之下,服注可能如刘孝标所说的:“学广则难周,难周则识暗”,这是一个经学家所难避免的。
  《世说新语》所概括的这种南北学的区别,只是总而言之,[41]具体到《左传》杜注和贾、服注上,其实这种区别并不太大,只是经、史之别而已,除此以外,南北学者就《左传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