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注重教学过程的生成性。富有成效的教学应该是师生及多种因素之间相互作用、共同推进的动态发展过程。教师应在教学过程中全身心地投入,通过倾听、领会、预测,提出各种富有启发性和开拓性的问题,智慧地应对教学中的各种实际问题,从而促进课堂教学中的师生交流,发现问题,纠正错误。教学的动态生成是以开放性的教学设计为基础的,如果教学设计过于呆板,就会使课堂教学局限于教学设计的固定模式,而缺乏教学的创造性和艺术性。
      (4)注重教学活动的体验性。强调学生身体的参与性,是生命性教学活动的重要特征。“学生不仅要用自己的头脑思考,而且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听,用自己的嘴说,用自己的手操作,即用自己的身体亲自经历,用心灵亲自感悟。这不仅是理解知识的需要,更是激发学生生命活力、促进学生生命成长的需要。要重视学生的直接经验,充分调动学生的直接经验和生活世界去感知教材,去思考和理解问题,这样的课堂教学才符合维果茨基提出的学生思维的‘最近发展区’。学生如果不具备感知、思考、理解新的学习问题的经验背景,是难以进行学习的。”[22]
      (5)注重教学方法的对话性。生命性教学倡导对话教学。“在对话中,教师与学生、学生与文本之间不再是认识与被认识、灌输与被灌输、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而是一种平等、民主、充满爱心的46双向交流关系。教学活动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精神交流,通过理解和对话,获得人生体验和生活智慧的过程。在学生的学习中,学生与文本之间不是对象性活动中的那种生硬的主客体关系,而是一种我和你、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平等对话和交流关系,它是学生与文本之间、现实与历史之间、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之间意义联系的纽带。”[23]从总体来看,生命性教学就是追求人的生命价值,认为课堂教学应当关注人的生命成长,使师生共同获得知识、能力、人格等方面的和谐发展。这样的理念有助于传统教学中过于关注学生而忽视教师、过于关注学生认知能力的发展而忽略他们多方面的需要与发展、过于关注教学结果而忽略教学过程中师生的生命体验等倾向得到纠正。生命性教学不仅要求教师在思想上顾及学生多方面的成长,顾及生命活动的多面性和师生共同活动中多种组合方式与发展的可能性,而且还要求师生在这一理念指导下开展各种教学活动,并从活动中感受生命的灵动与成长。但是,这并不是说教学就没有一定的规范,而是强调师生在充分遵循教与学的基本规范的前提下,创造性地开展各种活动。在这一过程中,生命性教学反对教师对整个教学的控制,提倡并鼓励学生充分调动自己的经验和创造力去寻求知识的建构,要求教师通过运用多样化的教学方法与策略,合理组织与安排,真正实现生命性教学。不过,从生命性教学的理论与实践研究来看,各种以生命性教学为主题的教学策略,大多延续了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教学改革研究成果,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而在教学实践中,则容易出现以关注人的生命成长为借口而“牺牲”教学的规范性、以教师的成长与发展为幌子而忽略教师基本技能等现象,或过分强调“课堂就是生命展示的地方”而过多关注探究性教学活动,缺乏对教学中知识的强化与传授。
      六、“先学后教”教学模式传统教学都是先教后学或边教边学,教师怎么教学生怎么学,教师教多少学生学多少,教师的“教”支配、控制学生的“学”,“学”无条件地服从“教”,这种教学模式抑制、消解了学生学习的主动性、自主性和创造性。1980年以来,出现了一种与之相对的教学模式,即变“先教后学”为“先学后教”。特别是近些年,随着“洋思模式”、“杜郎口模式”和“东庐中学现象”的出现,“先学后教”模式在全国掀起了一股浪潮,影响广泛且深远。实际上,以“先学后教”为表现形态的教学改革多种多样,其中影响较大的有:
      (1)尝试教学。尝试教学是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延续至今的一种教学改革,对我国中小学教学的影响较大。尝试教学的基本理念是“先练后讲,先试后导”[24]。简单地说,尝试教学不是教师先讲,而是让学生在已有知识的基础上先尝试练习,在尝试过程中教师指导学生自学课本,引导学生讨论,在学生尝试练习的基础上教师再进行有针对性的讲解。它的教学基本程序可分为五步:出示尝试题、自学课本、尝试练习、学生讨论、教师讲解。
      (2)卢仲衡推崇的“自学辅导教学”[25]。卢仲衡运用心理学原理,在初中数学教学中进行了改革实践,其着眼点是以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为基础,发展学生的智能。这一教学改革总结出如下教学程序:第一,启发,就是教师提示当天课堂学习的重点和难点;第二,阅读课本,就是让学生自己阅读课本;第三,练习,就是让学生在阅读课本的基础上做相关的练习题;第四,当场知道结果,就是在学生做了练习题之后,让学生当场对照答案,更正错误;第五,小结,就是教师在下课之前总结当天课堂学习的内容。
      (3)黎世法倡导的“异步教学”。异步教学是一种关注学生的学习过程、让学生在教师指导下自主学习的教学模式。其主要的步骤是:第一步,自学,就是学生自己读课本;第二步,启发,就是教师针对学生提出的问题进行适当的点拨;第三步,复习,就是学生回头梳理一下自己已经学了哪些内容,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第四步,作业,其实就是学生做练习题;第五步,改错,这一步相当于卢56仲衡老师强调的“当场知道结果”,要求学生做了练习题之后,同学之间相互改错;第六步,小结[26]。
      (4)魏书生提倡的“六步教学法”。这同样是一种注重教学过程、以培养学生自学能力为主旨的教学模式。魏书生通过多年教学实践,将这一教学模式的操作程序概括为定向—自学—讨论—答疑—自测—总结。定向:确定课堂教学内容的重点、难点,使学生心中有数,明确学习方向;自学:学生根据学习的重点和难点自学教材,独立思考,自己寻求答案;讨论:学生前后左右每四人为一组共同讨论和研究在自学中没有解决的问题;答疑:立足于学生自己解答疑难问题,由每个学习小组回答一部分问题,然后由教师回答剩下的疑难问题;自测:学生根据定向指出的重点和难点以及学习后的自我理解,自拟一组约需十分钟完成的自测题,由全班学生回答,自己评分,自己检查学习效果;总结:下课前,每个学生口头总结一下这节课的学习内容和自己的主要收获,教师选择有代表性的学生讲述自己的学习过程和收获,使学生获得的知识得到强化[27]。(5)“洋思中学教学模式”。江苏省洋思中学通过多年实践,总结出“先学后教,当堂训练”[28]的教学模式。这一教学模式将课堂教学分为五个环节:①教师提出每一堂课的学习目标和自学要求;②学生根据自学要求自学,教师巡视发现学生自学中的问题;③学生汇报自学结果(差生优先);④学生讨论;教师分析学生自学结果,纠正学生错误;⑤学生完成当堂作业,教师当堂批改作业。(6)“杜郎口中学教学模式”。山东省杜郎口中学作为“先学后教”课堂教学的典型,提出了“三三六自主学习模式”[29],在全国范围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所谓“三三六”,是指课堂教学的三个特点、三个环节和六个步骤:三个特点即“立体式、大容量、快节奏”;三个环节指“预习、展示、反馈”;六个教学步骤分别是预习交流、明确目标、分组合作、拓展提升、穿插巩固、达标测评。(7)“东庐中学的讲学稿”。江苏省东庐中学围绕“学生先学什么”而开展教学改革,提出以“讲学稿”为载体,设计出适合各种学生的“讲学稿”。“讲学稿”成为学生学习的基本材料,同时又是教师展开教学的基本依据。通过“讲学稿”,可以将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合二为一。正如东庐中学校长陈康金所说:“承载‘教学合一’理念的‘讲学稿’改变了东庐中学。”[30]“讲学稿”的功能体现为“导学、导思、导练”。要求学生学什么、如何学、学到什么程度,在讲学稿中都有明确表述。在整个教学活动中,从前一天晚上的预习、自学到第二天课堂上的释疑、巩固,学生产生疑问、探究疑问、解决疑问的全过程都会在“讲学稿”上留下清晰的印记,教师可以据此随时检查、指导和调控。“先学后教”已经成为当前教学改革的一个方向,其核心与实质是注重学生主动学习,通过引导学生提前预习,使教学有的放矢。概括起来,一方面,“先学后教”之“先学”的特征表现为:超前性,即通过学生的超前学习,“以学定教”[30],使教与学的关系发生根本转变;独立性,即让学生摆脱教师的束缚,独立学习;异步性,即关注学生的个别差异,要求学生按照自己的情况自主把握学习的进度。另一方面,“先学后教”之“后教”具有如下特征:针对性,即教师根据学生“先学”的情况有针对性地展开教学;互动性,即强化师生之间的互动,强调教师参与到学生学习的各个环节中;开放性,即教学的进程不是预先设计的,而是要求教师根据课堂实际进行调控。“先学后教”这一教学变革模式已经成为当今我国中小学教学改革的潮流与趋势,但并不意味着“先学后教”就成为所有学校教学改革的唯一模式。这是因为,就教与学的关系而言,原本是缠绕在一起的,将其划分为“先学后教”抑或是“先教后学”,并不是绝对的,有时候,教与学是同时发生的。因此,“先学后教”这一教学改革模式,仍然需要从以下方面不断完善。首先,“先学后教”应立足于学生主体性的发挥。如果教学离开学生的主体性,则难以取得好的教学效果。“先学后教”这一教学改革模式,强调通过学生的“先学”,让学生在“学”的过程中发现问题、掌握知识、发展能力。而教师的“教”是以学生学习中的问题为对象,注重“教”的针对性。无论如何,“先学后教”都必须以学生的主体性为基础,并且以发展学生的主体性为目标。其次,在“先学后教”实践过程中,教师应注重“先学”材料的设计、“先学”过程的指导,从小组合66作方式以及“后教”的针对性方面进一步探索,加强研究。只有这样,“先学后教”才能避免模式化而不失灵活性。再次,“先学后教”还应在实践中注重多样性。所谓多样性,是指在统一的“先学后教”教学模式下,根据学科和教学内容的特点,不断总结概括出不同的教学策略,使这一教学模式不断完善。“先学后教”已经成为一种有效的教学模式,全国各地中小学借鉴这一教学模式,积极开展各种课堂教学改革实践。这些教学改革实践,着重点不同,有的将学生自学作为教学改革重点,注重“讲学稿”的设计;有的将小组合作作为教学改革的主要环节,提出了各种小组合作的方式与途径;有的则强调教学的针对性,尤其关注教师“后教”的针对性。正是由于教学实践的重点不同,提出了各种“先学后教”的教学策略,极大地拓展了“先学后教”这一教学改革的实施途径,为一线教师提供了各种可以选择的教学策略。笔者认为,“先学后教”是与我国中小学教学实际相关联的具有本土特色的教学改革模式。它不仅强调教学的有效性,而且注重发挥学生的主体性,因而受到多数学校的重视。可以说,只要在实践中不断地发现并解决“先学后教”过程中的各种问题,这一教学模式必将在教学改革中发挥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