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同安马巷洪厝及周围村落的“拜请神帖”曰:“具请神帖人系福建省泉州府同安县马巷辖十三都祥岚堡○村弟子○○○,兴建华屋乙座,坐落○○兼○○,今奉吴府王爷(该地境主——注)指示,备彩梁一栋,择于○年○月○日○时进梁、开彩梁卦、开光梁眼,令焚香请盘古帝王、复希神郞、郞文王周公、九天玄女、鲁班祖师、邱(或姜)氏夫人及秦二公、胡协先师、巫业先祖、阳光祖师、福德正神、张公坚固、李公定度以及本境其它神明,降纳庇佑,赐华堂添丁进财,弟子福寿康宁,万事胜意。”参见同安马巷洪厝《符咒簿》影印本,陈支平提供。
[16] B氏,民国十八年生,祖传道士、礼生,访谈时间:2004年5月1日;访谈地点:上杭县南阳镇B氏家中。
[17] C氏,民国二十六年生,初中文化,祖传风水先生,访谈时间:2003年2月12日;访谈地点:长汀县濯田镇东山村C氏家中。C氏的阴券格式如下:“天苍苍,地苍苍,天清日月照山岗。今有××(大清国、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福建道汀州府长汀县××里××亡者××人,前因南山采茶,北山采果,偶遇仙人赐酒三杯,南柯一梦,生者××人敬天为父,敬地为母,孝子思亲,无能报补,今请地师杨筠松寻点黄龙岗上大地一穴,坐落土名××处××向,东至青龙甲乙木,西至白虎庚辛金,南至朱雀丙丁火,北至玄武壬癸水,中至中央戊己土,四至分明为界,请到中人李定度,用钱九万九千九十贯,买到土主张坚固大地一穴,今岁××(大清、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择于××年××月××日××时,天地开通,日吉时良,请到杨公弟子前来安葬,虔备香烛茶酒三牲安葬××,自葬之后任凭亡者掌管,四边竹木为朋友,五更阳鸟报天光,常出人丁千万口,五湖四海置田庄,借问契金何人写,白鹤写了上天堂;借问契书何人读,鱼翁读了下长江,如有强神来争占,九牛破土不留藏,阴府契书付与亡人永远为照。××年××月××日××时立卖契人张坚固示,仝卖人张果老示,说合中人李定度押,东王公见钱示,西王母见证示,代笔人白鹤仙师号。天上何人来说了,扦葬地师杨筠松开示。”
[18] D氏,民国十五年生,礼生、风水先生、罗祖教徒(未上过学,但从小过目不忘,熟读许多古文),访谈时间:2004年5月25日;访谈地点:长汀县新桥镇新桥村张冬莲家中。
当时所用的契文(有不通者照录——注)如下:“立阴契文字人张冬莲,女,现年四十二岁,癸卯年生于新桥村下街任屋处居住,因于2003年旧居折除,建新楼房一所,其中有向任承光叔购换地基壹块,交给承光现金壹仟元,瓦贰佰块(其中地基壹块,房间壹眼),今已购买换断清楚,今属张冬莲名下永远营业居住。现因承光父母未曾允许,今特备有每人名份下花边陆斤,金艮陆球,焚化于冥中承光父观音妹哥名下壹份,母邱唐妹子名下壹份,恳请贰位叔公、叔婆冥中领用,以慰先灵,从此永远买断此基业,敬请贰位叔公、叔婆永离此地,灵归山中灵厝居住,不得在冬莲新屋之中或前后左右逗留。此屋及基应属冬莲所营业,空口无凭,特阴契文乙纸为据,并祈保冬莲合家人等身体健康,合家平安,财丁兴旺,诸事如意,心想事成,不得违误,特此申明,以彰功德是耶。另则,任承领叔公、三嫂娓娓叔婆名下也有横屋壹处,约拾伍平方米左右,三嫂娓娓因往滑石落基居住(因往滑石探病时承遗嘱探病赠送之留言),今也不能忘记关心照顾之功德,也备花边金银各壹份,花边陆斤,金艮陆球,给于叔公、叔婆名下使用。显叔公府太公名下也有壹份,冥中使用,永远卖断地基,空口无凭,有要有凭,特立阴契文壹纸为据。本宅长生土地、冥京阎君大帝尊神证明功德。依口代笔字人×××(即D氏——笔者注)。具伸阴契文字人张冬莲。公元二零零四年四月初六日。”
[19] 《御纂朱子全书》卷五十,载《景印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第250册,世界书局,1985年,第610页。
[20] 吴之邨称武夷之名非汉、梁、陈史志原璧,本名虎夷,唐人讳虎,多改为武。从出土竹简及券文看,此说不能成立。见氏文:《“武夷”名实考》,《安徽史学》1996年第3期。
[21]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中文系:《九店楚简》,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
[22] 李家浩:《论<太一避兵图>》,载袁行霈主编:《国学研究》第1卷,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李家浩:《九店楚简“告武夷”研究》,“第一届简帛讨论会”,台北:中国文化大学,1999年。
[23] 该书据东汉《千二百官章仪》及《三百大官章》等编成,约出于南北朝,参照《道藏》第11册,文物出版社(北京)、上海书店出版社、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221页。
[24] 豫、陕等东汉墓葬出土的解注文(镇墓文)就有与《赤松子章历》的鬼神名目相当的“百鬼名字”,其中“武夷君”题为“武夷王”。见张勋燎:《东汉墓葬出土的解注器材料和天师道的起源》,载《道家文化研究》第九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
[25] 廖晋雄:《广东始兴发现南朝买地券》,《考古》1989年第6期。
[26] 《江苏省武周延载伍松超地券》,《考古》1965年第8期。
[27] 徐副地券图文,见王育成:《徐副地券中天师道史料考释》,《考古》1993年第6期;刘顗买地券图文,见郭沫若:《由王谢墓志的出土论到兰亭序的真伪》,《文物》1965年第6期。
[28] 早期天师道祭祀的三官之法,至南朝衍成三元斋会。徐副地券提到的“三会吉日”(正月五日上会,七月七日中会,十月五日下会)亦与三元日(正月十五日天官为上元,七月十五日地官为中元,十月十五日水官为下元)相关,即三官考校功过时,是先于三会日考核罪福,至三元日上奏金阙,以降祸福。唐宋时期,三元斋会被纳入官方祀典,并变为民俗节日。三官的神格也得到扩充。以地官为例,按《岁时广记》卷二十九《作大献》条:“七月十五日,地官校阅,搜选人间,分别善恶。诸天圣众,普诣宫中,简定劫数,人鬼薄录,饿鬼囚徒,一时俱集。以其日作元都大斋,献于玉京山,采诸花果异物,幡幢宝盖,精膳饮食,献诸圣众。道士于其日夜,讲诵《老子经》。十方大圣,高咏灵篇,囚徒饿鬼,免于众苦,悉还人中。”地官可谓是威仪万千,并非要“言功举迁”。另按:《周礼》称司徒为地官,掌管土地和人民。地官又称地祇,是土地社稷的大神。
[29] 《道藏》第5册,文物出版社(北京)、上海书店出版社、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
[30] 董天工:《武夷山志》卷四《敕封》。
[31] 学友林拓在分析福建文化的地理过程时指出,闽越信仰是“福建信仰形态的区域底色”,“不同地区移民的进入、不同文化层的覆盖、不同阶段的社会变迁使原有的底色发生不同程度的褪变,显得忽明忽暗、或浓或淡,有的可能仍然如故,有的已经面目全非,有的则在几重涂抹之后仍难以摆脱底色的作用。”但作者又称闽越信仰大致可分三个层面,一是部族信仰层面,如无诸、郢、余善等闽越诸王;二是氏族信仰层面,如太姥、武夷君等;三是种族信仰层面,如蛇、蛙图腾崇拜等。闽越种族→氏族→部族三个信仰层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次生成,但其影响力“却是随着部族→氏族→种族信仰依次淡化”。如武夷君信仰的“影响的地域范围并不广泛”,而蛇图腃是“闽越信仰中真正形成长期而深远的影响的”(参见氏著:《文化的地理过程分析:福建文化的地域性考察》,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4年,第192-197页)。从考古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