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审美前理解资料(10)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他内心所有的前见解的正当性,也就是说,考察其根源和有效性。”“我们必须认识我们自己的先入之见(Voreingenommenheit),使得本文可以表现自身在其另一种存在中,并因而有可能去肯定它实际的真理以反对我们自己的前见解。”这种所谓的“考察内心所有的前见解的正当性”、“认识自己的先入之见”的活动由谁来做出?又由谁来保证?此时加达默尔陷入了一个新的“循环”:我不能脱离先见来进行判断,我又必须对先见有所判断。这是一个无底深渊,加达默尔以传统、历史的先决性来“正确进入”海德格尔循环的努力不得不以另一个循环收场。
    这是因为,尽管他对于理解的过程进行了开创性的解释,但却忽视了主体人的能动性在理解中的作用,因而没有找到正确理解的根本所在。加达默尔对于人的可以对前见“有意识”的说法,其实已经看到了人的能动性在理解中的作用。比如,他说,“这种共同性是我们与流传物的关系中、在经常不断的教化过程中被把握的。这种共同性并不只是我们已经总是有的前提条件,而是我们自己把它生产出来。因为我们理解、参与流传物进程,并因而继续规定流传物进程”但对于传统的强调使加达默尔对能动性做了低调处理,甚至被归入传统自我发展的能力之中。也许加达默尔是害怕能动性的提出会落入主观主义的窠臼,但其实心灵的能动性不是可以离开人的存在、离开人的前理解而单独存在的性质,而是寓于人的现实存在中,以现实为基础,在现实中发展的。
    在这一点上,杜夫海纳的看法有可取之处。在《审美经验现象学》中,杜夫海纳把把审美知觉区分为三个阶段,即呈现、再现与思考。而心灵的力量(在不经思维而体悟的意义上,我们认为,杜夫海纳所说的心灵与人的本质力量有相通之处)贯穿在每一个层次之中,并且作用不同。在主体与对象交流发生的呈现阶段,主体认识对象的可能性,首先建立在与心灵混然不分的肉体的感知能力的基础之上。“我所感知的对象是向我的肉身显示的。这个肉身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知识的无名物体,而是我自己,是充满着能感受世界的心灵的肉身。物体首先不是为我的思维而存在,它们是为我的肉体而存在的。”。杜夫海纳的这种探索是有意义的,他没有停留在意识的自我判断的阶段,而是把心灵作为贯穿在整个审美意识活动过程的一条主线。在杜夫海纳这里,心灵作为照亮对象与自身的光,得到了比较充分的阐述。
    在理解发生的最初阶段,心灵通过肉体发挥作用。“物之所以无权对我保密,那是因为它和我处于同一水平,或者不如说我通过自己的肉体与它处于同一水平。我的肉体对事物有影响,因为它统治着它们,同时又向它们开放;也因为它和事物可以说是联结在一起的,并且能够记录事物的呈现或不呈现。”在杜夫海纳看来,呈现是“知觉的一个存在层次”,在这上层次,“在世界上的呈现得到实现,也就是说显示出一种直接读解对象所带有的意义的能力”。
    心灵在此阶段,它与对象契合的能力可以说是天生的,几乎不需要任何“前理解”或“传统”之类的条件。杜夫海纳的例子是,儿童与世界息息相通,某些意义在他们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他一旦能够作出某些动作,就懂得别人的手势或语言,而这都是远在语言和重复动作能引起和固定他的牢固联想之前。但这也还只是心灵的最初级的能力——我与对象是不分彼此的。在第二阶段,即赋予我以主体性,使我有可能有所思考地与对象进行交流的“再现”阶段,依然是心灵赋予的作用。在这一阶段,杜夫海纳与加达默尔的研究有交集,但加达默尔重在强调传统与语言对于理解的决定性作用。“支配我们对某个本文理解的那种意义预期,并不是一种主观性的活动,而是由那种把我们与流传物联系在一起的共同性(Gemeinsamkeit)所规定的”;而杜夫海纳,恰恰发展了加达默尔没有充分讨论的地方。加达默尔认为,理解就是要分有共同意义,“我们在这里进入了一个有意义物的领域,该有意义物自身是可理解的,并且作为这种自身可理解的有意义物无需再返回到他人的主体性中。诠释学的任务就是要解释这种理解之谜,理解不是心灵之间的神秘交流,而是一种对共同意义的分有(Teilhabe)。”杜夫海纳则认为,主体认识对象,与对象发生交流的前提条件首先并不是前见,而是调动这些知识的心灵的某种活动。“想象为了扩大外观和给外观以活力给知觉带来的东西实际上不是无中生有,它是以实际经验中已经构成的知识来滋养再现的。更确切地说,它起双重作用:它调动知识,并把通过经验获得的东西转变成可见的东西。”
    杜夫海纳把这种主体的先于认识的活动称为想象。无疑,“想象”作为能动性的活动,比传统的自发的更新更具说服力。但在这一阶段,想象也还没有完成完全认识对象的任务,而只是进一步为主体与对象的交流提供了基础。在第三阶段,即知觉阶段,在这一阶段主体能动的想象的作用是,“超越现实以便回到现实”,杜夫海纳认为,“有一种非现实,它是前现实,即对现实经常的预感”,在杜夫海纳看来,如果没有这种预感,现实对我们来说就永远只是一种既无空间深度又无时间深度的场景。此处,预感很象加达默尔的完全性的先把握,主要是指对于对象的预期。杜夫海纳说,“预告构成现实,等待——如阿兰所指出的,等待不仅使我们认出现实,不致感到惊讶,而且还使我们参与现实——这难道不是想象的主要功能吗?”“想象归根到底是对一种价值的肯定,这种价值虽然不是现实的,却给予现实以意义。”但杜夫海纳与加达默尔还是有所区别的,同前两方面一样,如果说在这一阶段,与对象的接触已经到了实质性阶段——交流——的话,加达默尔强调的是前见在内容方面的作用,而杜夫海纳强调的是给予这种内容的能力。“在我们以某种方式预感现实的条件下,现实便呈现于我们”,“想象向我们保证隐蔽的和遥远的事物的存在,从而赋予现实以分量”,如果说加达默尔所说的前把握是知识性的,那么,调动这种知识并且从这种知识中开发出新的意义的心灵的能动性就是想象。
    以上讨论了心灵能动性在理解的不同阶段的作用,引入了杜夫海纳的研究并且予以肯定。但这还不是我们的全部观点,本质力量的作用不止于此。在艺术的思维中,当下意识可以调动相应的前理解,使之朝着某种“意义”的方向发展。如杜夫海纳所说,“想象归根到底是对一种价值的肯定,这种价值虽然不是现实的,却给予现实以意义”。但此时,因为有所指而有所拘滞。尽管杜夫海纳也提出,意义“使我们超越感知,走向人自身的完善”,但想象此时还是以赋予意义为主要功能。
    本质力量作为自由的极点,作为照亮一切知识、在实践中澄明的可能性,是不开不闭、不增不减的。我们所说的增减开闭的区分是知识的开发与未开发的区别。而任何可开可闭的知识都必定是有限的,只能作为心灵敞开的记录,而不能代表心灵的澄明。有必要强调,“明白什么”和“能明白什么”不是一回事,我所得到的知识和我能得到知识的能力也不是一回事。一般研究中把本质力量的作用与它作用的结果混同起来,使审美理解与一般理解的界限变得模糊了。
    
    (3)前理解向理解的展开
    
    A后退与开拓
    
    在一般理解过程中,意识的判断总是优先的,并且,从何种角度,采取什么样的前理解,也都是由意识来确定的,但它也需要触发。任何理解的根本条件总是:有所表达的对象,有所思考的主体以及使这两者能够联系在一起的现实环境。三者各有自相,又有共同的共相。
    可以说,有所思的心灵将这三者联系起来。我们作为现实世界中的主体,处于世界、历史中,但我们与世界、历史又是清晰地分开的,而不是混沌一体的。是什么让主客分开,使我成为我,使对象成为对象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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