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审美前理解资料(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划分为“严肃的真前见”与“轻率的假前见”等等。在经典的解释学家那里,在对前理解进行描述时,以上概念层次都是时而区分、时而不区分的。这给对前理解的论述带来一定的难度。为方便起见,我们采取金元浦先生的观点,把前理解作为一个大的、包容性的概念:“前理解状态先于主体与客体区分的自觉意识,任何文学作品的理解都只能从这种‘前理解’状态开始,而不是由‘主体’开始。语言、经验、记忆、动机、意向,包括情感、直觉、潜意识等构成了前理解的本体性因素。”
    在以往的解释学研究中,比之传统、语言,前理解中的主体能动性要素没有受到相应的重视。在这里,能动性是指人之为人的本质力量的一种属性。马克思指出,“随着对象性的现实在社会中对人说来到处成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现实,成为人的现实,因而成为人自己的本质力量的现实,一切对象对他说来也就成为他自身的对象化,成为确证和实现他的个性的对象,成为他的对象,而这就是说,对象成了他自身。对象如何对他说来成为他的对象,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因为正是这种关系的规定性形成一种特殊的、现实的肯定方式。”人的本质力量现实化为为对象性的现实,对象性的现实又成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者。这是一个实践的过程,而语言、传统、经验就是这个过程在社会文化、主体心理上的反映。人的存在不是语言,也不是传统,当然也不单是主体能动性,而是建立在实践基础上的三种构素的统一体。而前理解就是这三者的变动的交汇点。这三者的同时具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个向度,同样具有共时的片段性。三种构素,三个时间域,三个空间维度的交织变幻,构成了人的活生生的复杂的生存状态。前理解集以上诸因素于一体,虽是“过去”却决定着现在未来;虽在当下却已归向“历史”——各种矛盾的对立统一促使它不断发展,其实质在于人类实践的发展。在发展的历程中,本质力量始终作为能动因素贯穿在方方面面,表现出许许多多的形态,体现在人类实践的各各领域。任何一个领域,都可能是一门永远不可穷尽的学问。
    审美与它们不同,审美作为学问,也是永远不能穷尽的,但主体却可能在具体的审美理解中于瞬间体会到对象的元初或终极。这是因为,在审美中,对象不是被认知的而是被体知的。体知乃是主体直接观照自己,理解自己的本质力量。这既是艺术的魅力,也是艺术的使命,审美的目的。艺术与知识(艺术当然也可以被看作一种知识)的不同即体现于此,现实的理解与审美的理解的区别也体现于此。主体与客体的对立统一,可以解释以上的区别。主体与客体统一,不仅是指现象上、逻辑上的有此才有彼,还指主体与客体的相互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统一性以中国古代的“天人合一”为特征。主体与客体的对立,除了现象上的划分外,其根本在于主体自我意识的执着。这种执着严格依照主体当下的愿望、欲求行事,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对象。主体与客体的对立成为现实,本质上的统一性被掩盖而成为一种理想。
    现实的理解以不能穷尽的要求向着不可穷尽的真理努力。庄子有谓“彼是相生”,主体思维采取不同的眼光,不同的角度,就能得到相同对象的不同方面,不同的现象。在这个意义上,随着主体认识能力的深入,对于对象的认识也将不断深入,而对象也就展示出不同的深度。此时,真理成为只可接近而不可到达的。而审美理解则可能于不经意的一瞥间实现与对象的融合,直达物我相通之处。它不摒除主、客体在现象上的差别,但主体并不以欲求的态度来看待对象,也就是说,主体不自外于对象,而直接把对象体会为自己,寻思、努力在此全部成为次要的。
    感觉所及的程度不同于思维所及的程度。思维对有限的对象,以片断的方式来认识,思维能力没有边际,可以认识的深度就随着实践的深入而不断深入。而审美则是以感知、体悟的方式进行的,它对对象作全体的观照,在对象中直接看到自己的本质力量。就象《西游记》中卖袈裟的老和尚所说的,“能识此宝者分文不取,不识此宝者重金不卖”——这是什么逻辑?所赍岂不容易被冒充内行者骗了去?姑不管他是什么逻辑,此处我们却可以将之视为绝妙的审美理解的逻辑:主客能契合便迅速契入,不能契入,则费尽了力气也只能是门外打转。正如马克思所指出:“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说来,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不是对象,因为我的对象只能是我的一种本质力量的确证,也就是说,它只能象我的本质力量作为一种主体能力自为地存在着那样对我存在,因为任何一个对象对我的意义(它只是对那个与它相适应的感觉说来才有意义)都以我的感觉所及的程度为限。”传统与语言作为学问,都属于前者,因为它们都立足于思维,而思维随着现实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也是有限的。
    主体的自我执着导致的现实有限状态与审美自由状态不同。这种不同就是我们讨论的出发点:前理解是一种有限的状态,此有限状态的发展,可以采取思维、知解的形式,其特征是具有无限可能性的不可能;也可以采取审美理解、体悟的形式,其特征是超出有限的现象回归主、客的本来统一。有限的前理解是不可避免的,某种意义上,人的存在状态就是前理解向理解展开的过程。而审美与知解是两种手段(两者虽不一样,但也不完全对立)。以往的文艺研究重心灵者轻实践,重结构者轻内容,重当下者轻历史,重考证者轻心灵。其利在突显某一方面在文艺发展中的地位作用,弊在以偏概全,是己非人。实际上,文学艺术作为人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产物,是对于人的生存的圆融活泼的概括。这种概括的意义绝不在本文的言句说了什么与要说什么,而在于形式上的东西给主体带来了什么。任何对于审美理解的研究,如果忽视了对本质力量的考察,都注定是不全面的,甚至是南辕北辙的。
    本文将从语言、历史、主体能动性、当下现实等因素与前理解的联系入手,探讨前理解向理解展开的过程。希望论证的是,前理解向理解的变化过程中审美的实现,不是因为得到了什么,而就在于前理解自身的敞开,在于主体本质力量的印证,这种敞开是即刻的、当下的,而不是努力的,思索的,更不是形式的,历史的。本文将把主体能动性作为讨论的线索,力图暴露语言、传统在审美领域貌似自为的幻相,揭示人的本质力量在语言,历史,传统中的地位,从而解释前理解在审美理解中的作用。
    主体能动性相对于理解的具体构素而言,具有相对特殊的地位和作用。这是因为,首先,本质力量既是一切理解、前理解得以成其为知识的前提,它先于理解而存在;同时,本质力量也是赋予它们以意义并把它们不断从旧的意义中解放出来的因素;其次,本质力量自身的发现必然是一切理解活动的目的;最后,本质力量作为一种能动性,从来都不能脱离具体的人,具体的现实而存在。它是这样一种贯穿性的因素,以致于在我们谈历史传统的时候,实际我们是在谈本质力量活动的记录,而我们的未来也不过是它活动的方向性的预期。
    在某种程度上,理解就是本质力量的无限性与现实环境的有限性之间矛盾的突破—平衡—突破的运动过程,有限与无限相互包容,相互含摄,前理解就是这一矛盾的结合体。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认为,在审美理解中,在本质力量与对象的同一性问题上,以儒、道、禅为代表的中国古代思想与西方思想是不同的。西方现代思潮尽管力图打破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但从其论证方式上看,二分的模式依然是明显的:尽管能看到物我的统一,而这种统一仍要通过主客的区分才能实现。或许,这是语言的局限性所致。中国古代以类比、形象为特征的思维方式尽管也看到主、客的差别,但对这种差别并不执着,而是强调“天地与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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